圣彼得堡初冬的郊外之夜,此时又已大雪纷飞,漫漫长夜再次降临。屋外没
1 VertuSignatureTouch[资料图]这款手机不仅外观极其豪华,而且还有旗
又是一年端午到,又是一年粽飘香。大板车务段采取严格落实安全措施、优
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(CNN)23日报道,乌克兰空军当天宣布,乌军防空
圣彼得堡初冬的郊外之夜,此时又已大雪纷飞,漫漫长夜再次降临。
(相关资料图)
屋外没膝深的积雪让人立马断了出门的念头,只想缩在温暖的室内享受生活。
累了一个白天,孔令麒啥也不想干了,在程蔓去洗澡的间隙,带着好奇又有点担忧的心情,壮着胆打开了房间里新放的那瓶伏特加,倒了一小杯试抿了一口,瞬间头晕眼花,这力度完全不输当初第一次在铁锅炖喝的北大荒。
他扶着脑袋,撑在桌子上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。
看来烈酒就是烈酒,实力说话谁都不怕,不由得把杯子往里推了推。
没多久程蔓擦着头发出来了,见他靠在床头玩手机,问他:“这的信号还行吗?”
“呃……还行,就是有点不太稳定……”
瞟了一眼他还没散去红晕的脸,又注意到桌上的酒瓶,程蔓明白了大半。
但她没有点破,只是若无其事地说道:
“那就好,先去洗澡吧,这地的夜里冷,洗太晚你吃不消。”
孔令麒顺从地放下手机,拿起衣服进去了。
程蔓悄悄地瞥到手机还没熄灭的屏幕,信号几乎是零。
她来到桌前,捧起伏特加的瓶身一看标签,56度。
随手取过一个杯子,给自己也倒了一点试饮,确实挺上头,不过还能接受。
回到浴室外的洗漱台,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,若隐若现的人影勾起了她曾经的梦境。
扭头瞅一眼镜子里的自己,神秘一笑,淡定地开始吹起了湿漉漉的头发。
等到孔令麒也吹好头发走进房间,看见的是程蔓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的身影。
他一边整理着睡袍一边走过去问:
“姐,你在干嘛呢?”
话音刚落,发现两杯各倒了一半的伏特加已经在桌面上准备完毕。
程蔓手里摆弄着瓶盖,敲敲台边:“过来,坐下。”
他心里闪过一丝慌乱,小心翼翼地摸着凳子坐了。
抬头撞上她捉摸不透的眼神,试探着问:“怎么了?”
“那么紧张干嘛?来,喝一杯,也陪我回顾一下这故地的味道。”
程蔓端起自己的杯子,在他的杯上碰了一下,径直自饮起来。
他瞪大双眼望着她一口气干了小半杯,却不敢去拿杯子。
被她的余光又一盯着,赶紧抓起来跟着喝。
刚散去的眩晕感又涌上了大脑,匆匆搁下杯子捂住额头:
“不行,这酒劲太大了,我压不住……”
“没事,慢慢来,反正这酒已经开了,总是要解决完的。”
他听了真想抽自己,前面好端端的,干嘛抽风去开啊,这下可好,自己给自己挖坑了。
紧张得冒汗的手还是把杯子重新端上了,一点一点品着这口味醇厚的酒。
别说,适应了以后,还真是喝上了瘾。
待到他的杯里终于空了,程蔓已经静坐注视等候多时。
他的眼神已经迷离,摸不透下一步又要被套路什么,只能勉强托着早已发烫的脸,喃喃自语道:
“我喝完了,然后呢……”
肩膀突然被两只手抓住,他吓得一哆嗦,赶紧睁眼。
程蔓直勾勾地看着他,吐出一句话:
“站起来。”
他懵懵懂懂地扶着桌子摇晃起身,还没反应过来,程蔓的手从肩膀瞬移到后脖子,按住他的头低下来,自己跟着凑上去就是一个吻。
他的酒瞬间醒了一半,差点没站稳歪到一旁,又被她毫不客气地拽住。
无处安放的手慌忙搂住她的腰,迅速找到状态把注意力集中回来。
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教了,懂得如何面对这看不见但尝得到的口中爱抚。
美中不足的是,舌头因为酒力还不太灵活,速度总是比她慢半拍。
随着吻的时间增加,他感觉喝下去的伏特加已经在慢慢变成一阵阵热气,从胃里一直到头顶犹如桑拿般升腾,说不清整个身体是越来越轻,还是越来越重。
突然身前一松,系在腰上的睡袍带子被程蔓解开了,他一下子变成了敞胸露腹的样子。
孔令麒一惊,立马停下来,低头瞄一眼自己几乎一丝不挂的身体,目瞪口呆地望着程蔓。
程蔓冲着他傻掉的脸不屑一笑,一扯自己的腰带,裹着的睡袍也呼啦一下松开了。
她睡袍下面的上半身,同样也什么都没有。
孔令麒感觉脑子又跟不上了,不敢去看她的眼睛,更不敢再低头。
还在想着对策,程蔓眼疾手快,揪着他的腰带一把拖过来,闪电般将自己的睡袍在里面裹上他的身体,立刻把腰带系上。用他的睡袍从外面包住自己的背后,双手绕到后面环抱着他的腰,俩人的上半身直接贴合在了一起。
这一刻,他感觉自己脚下一空,整个人仿佛被推入了一个无底洞。
周围掠过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,像是白天熟悉的原野上的雪。
不同的是,这里更像是一个通往地心的火炉,没有撩动的气焰,却有炙烤的威力,越往下呼吸越难,近乎窒息。
身子开始像被什么托住了一样,从完全没有支点的空中,滑入了底部一汪乍现的清泉。
波纹荡漾的水面,将直扎而下的身体吞进了新的未知领域,留在上面的只有一串由剧烈到缓和的气泡,还在轻微地冒出迸裂着。
他躺在水底,依然强悍的水压如玻璃瓶一般笼罩着全身,喘气的频率接近停止。
在意识恍惚的时空里,有一股特别的力量幻化成形,向他慢慢游了过来。
他的眼神基本告别了对焦的能力,半梦半醒之间,只隐约记得迷雾中也藏着一双灼热的眸子,如同闪烁在漆黑雪夜树林中的兽光。
想逃,背后的坚壁已阻断后路;
欲躲,全身的压迫早抽离气力。
还是放弃吧。
他的脖子软了下来,头缓缓偏向一边,突然那股力量溜了过来,接住了他僵硬的脸,还原到了之前的仰面状态。
眼皮沉重到无法睁开,只能任凭魅影般的鱼鳍物感,游曳在他分不清满是汗还是水包围着的额头、发烫的脸颊、紧闭的双眼……
瘫软的身子则被另一种奇特的生物登陆了,看不清轮廓,只感觉到大概也带着几分鱼的丝滑,开始从锁骨上蜿蜒流动。
鱼肚贴在皮肤上描绘出简单的线条,身后留下了浅浅的印迹。
翕动的鱼嘴,轻啄着存在感近无的心跳。直到它竭力穿透厚实的肋骨,重新展现出低沉的轰鸣声。
鱼似乎对这个除了自己以外的生命很感兴趣,围绕着那一片有震感的区域嬉戏起来。
在它愉悦地穿梭下,周围的水流都被节奏感愈发强烈的心跳掀起了动荡的波浪,带着释放的暖雾,打破了之前死寂沉沉的气氛。
鱼身继续探索的旅途,在离鼓鸣如雷的心跳不远处,是另一片相似但不同的新世界。
那里没有平整光滑的表面,而是纵横交错的沟壑,扎实的土地貌似也埋着灵魂的活力。
好奇地顺着这些规则的小道方向慢慢散起了步,感受到温润的鱼身到来,土地的起伏也开始变得明显而频繁,颠簸着鱼如行驶在急流的小舟一般的身影,几乎稳不住原有的速度。
这一方广阔的天地,倾注了鱼以身为笔的柔情。一扫沉没压抑的寂静,仿佛冬雪融化入泥,封印在地底深处的自然力量即将破土而出。
土地尽头,是一株感受到呼唤的巨苗,正在地表下不安分地努力,身上禁锢的堡垒摇摇欲坠。
一道比土里略清新的空气,拂动在苗的顶端和身躯。骤降的自由让它疑惑,是何来者助了一臂之力。
仰望这陌生的外界,四周之景混沌不清,难道是误入了盘古的篇章?
正在疑惑,远方飘来一缕异于空气潮热的神秘气息,有着碧玉样的清新。替下了笼罩的沉闷,轻抚贴近了苗身。
被这颇具阴柔的魔力一激,点燃了苗内心的焰火,体内的蛮荒之力开始沸腾,潜意识里涌起如盘古附体的动力。
魔力像是读懂了它的心思,在随风化去的最后一刻,在它身后顺势一推,庞大的身躯冲破混沌,头顶炸裂出的缝隙霎时将它吞没,进入了又一个新的次元。
站在时空隧道里,苗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。
这里是否还是冷寂的地底,或是浮动的云际。
突然一阵大爆炸般的强力袭来,举目皆震,感觉下一秒就要坍塌。周围的坚壁朝它压下,尚未反应过来的身子瞬时动弹不得。
苗不想殒命在此,可是被牢牢钳住的事实打破了逃离的幻想。
它拼命要从挤得喘不上气的狭小空间里挣扎挪动,然而这些坚壁却仿佛枷锁一样,把它干脆从头到尾完全封住,连摇摆的机会都不给,整个身躯如同钉在十字架上,只能原地等待命运的审判。
苗心灰意冷了。生而非货真价实的盘古,注定与开辟天地的壮举无缘。
好不容易脱离地下的封闭,却又陷入这缥缈时空无法自拔。自己这刚刚来到恶世的孱弱之躯,怕是又要化为泡影了。
身上的枷锁开始收紧,拖着它向远处的未知走去。
苗一惊醒,下意识地往后退,然而没退几步又被拉回,一股生猛之力几乎将它拽脱。
感觉眼前几乎都快看见奈何桥的轮廓了,苗越来越慌,反常地靠在壁上作着对抗,倔强地紧贴住周围仅有的依附发力拒降。
就这样一来一回地互相折腾着,谁也不肯先低头。
但是空间里剧烈的摇晃始终没有停止,苗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,身体感觉快憋不住了。
在动荡不安却又幽闭沉闷的隧道里想喘口气,但连一丝松懈的机会都没有。
见无法强行带走,那股力量改变了策略,紧紧环抱住苗身,施以熔炉般的锻烧焚炼。
滚烫如沸水一般的坚壁灼烧着皮肉,侵蚀着灵魂,想把苗从内到外彻底摧毁在原地。
苗依然不愿意坐以待毙,无奈实力悬殊,只能徒劳地颤抖在枷锁之下,绷紧的身躯竭力压制住体内躁动的精魂。
炉里比烈火更强劲的岩浆漩涡,几乎是地动山摇般席卷而来,包裹住苗身上下每一寸位置,精准贯穿入心,直奔目标而去。
苗终于忍不住一挺,魂魄被征服抽离了饱经折磨的躯壳。
脱身而出的过程漫长而又艰难,筋骨碎裂的崩溃,皮肉皆化的残酷,都没能让头也不回的魂忍心再留恋,慢慢消失在了隧道尽头。
混沌的裂缝再次出现,已经失去了自我的苗从天而降,带着伤痕累累的前世之躯坠落在地。
披戴的枷锁还没有除去,依旧在无言地诉说着这场说不清是劫还是运的梦境。
凌晨某一刻,躺在床上的孔令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,又被亮着的灯光闪得赶紧闭上。
脑袋因为酒劲未过,升起的一阵痛感让他想揉一下,可是全身像被暴打一顿般几乎散了架,更是疼得无力挪动半点地方。
之前发生了什么,他不是和程蔓在桌旁贴着彼此站立拥抱吗?为什么现在会在床上醒来?难道自己又断片了?
他勉强低头一看,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,依然敞开的睡袍里彻底空无一物。
一个还没摘下的设备,仍然留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听候发落。
这啥情况啊?!
他扭头望向身边,程蔓背对着自己正在沉睡。
被子给俩人都压在了下面,谁也没盖。
孔令麒看看桌面上的空酒杯,好像明白了什么,又不敢再去想。
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支撑着爬起来,收拾了一下自己,小心地把被子抽出来给她盖上。可还是没坚持住,下一秒冲进了卫生间一顿猛吐。
第二天早上,程蔓从睡梦中醒来,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床心生疑惑,赶紧环顾四周喊了几声。
“小东西,孔令麒,你去哪了?”
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她有点慌,赶紧坐起来,看见自己的衣着想起了大半,迅速穿好下床。
一推开卫生间的门,孔令麒正躺在马桶地面的垫子上呼呼大睡。
似曾相识的一幕,让她心疼又好笑。伸手摁了一下冲水按钮,哗啦啦的水声把孔令麒惊醒了。
“姐,我……”
“别说了,昨晚不怪你。对不起,不该让你喝那么多。”
她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看着镜子前梳理头发的程蔓,孔令麒犹豫了半天,才试探着开口。
“姐,那个……昨晚在你抱完我,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,你……没有录视频吧?”
程蔓侧过脸瞄了一眼他欲言又止的小眼神,淡定一笑。
“放心吧,我录在脑子里就够了。要不等会帮你回忆一下?”
“我就想知道……昨晚是……我对你的吗?”
“想多了,你有待磨合的技术,真的还要加上酒量不可。”
酒量确实不是一个短期能解决的问题,断片也是家常便饭了。孔令麒感觉脸上阵阵发烧,昨晚残存的记忆让他几乎抬不起头。
刚刚扎好头发的程蔓,身前突然轻轻叠了两只有点发抖的手,耳旁依旧是习惯性的怯生生语调。
“姐,对不起,昨晚让你失望了……”
背上传来惴惴不安的心跳令她无奈,只好先停下手中的活,慢慢转过半个身子,一只手揽住他的腰,另一只手触到他发烫的脸,注视着那双盛满无地自容的眼睛,安慰道:
“傻瓜,我又没真的失望,别太放心上了。”
腰上的手缓缓揉着:“这还好吗?昨天滑雪也累了,等下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不至于,我平时也有健身,歇会就好了。昨晚辛苦的应该是你,别太累了。”
简单洗漱和冲了个澡后,程蔓回到床前,发现在外面等她的孔令麒已经睡着了。
嗅到他嘴边散发出来的牙膏气息,程蔓日常性地凑上去贴了一下他的唇。
不料才刚准备起来,孔令麒手一挥,直接把她按在了自己身上。
伏在他胸前,望着他闪烁着狡猾光芒的眼神,她顿时知晓了情况。
“你装睡的?”
“不,还真睡着了一会。梦里刚刚看见你来了,我哪能怠慢?”
“你就编吧,等半天了是不是?”
孔令麒这次不反驳了,头稍微一抬,直接吻住她倒回枕上。
程蔓的手沿着他的双耳顺势滑下脖子,探进孔令麒托着她腰的俩人之间的空隙,再次将他和自己的睡袍带子拽开,掀起彼此的衣襟俯卧下去。
胸腔内的热血瞬间如同爆炸般沸腾,喉咙中一晃而过的窒息感使他顿时失去了力气。
身下瞬弱的起伏引起了程蔓的注意,她利用胳膊肘把自己略为支起,鼻尖侧过一个角度,总算又听到了下面逐渐粗重的喘息。
怕他又透不过气,她挪了一下身体,转移到靠右的位置继续。
对他来说,昨晚的一切都是空白,需要补偿。
而对于她,这是夹杂着几分熟悉的回顾。
区别只在,他是清醒的。
脑中浮现出山上驾车带起如王者披风造型的雪浪,一股强烈的胜负欲涌上心头。
托着她腰的手开始揪住了松散的睡袍,正欲像掌控缰绳那样抖开,胸前倏然出现了电鳗般的触感,从锁骨钻入贯穿了肺部,直击心房。
这感觉,好像有点印象……
他猛地睁开已经布上汗水的眼皮,恰好与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。
凌厉的寒光盯得他头皮发麻,鼻下的呼气同口中的津液,像酒一样灌进了他的体内,与胸腔里的电流汇聚在一起。
激起的雷鸣震得大脑颤抖不已,眼前仿佛真的看到了闪电炸开的雪崩景象,天地之间一片白,耳边充满了汹涌的翻腾声。
目光交接的短短几秒,灵魂似乎已被摄出,整个身躯仰卧在雪流中颠簸的板上,任凭电鳗在胸腹跳跃。
体温融化了雪与骨肉,汗水像春笋般冒出皮肤。
当一颗豆大的晶玉坠落在他脸上,涣散的双眼忽然回神了。
四处飘荡的魂魄归位,霎时让这具沉寂的躯体恢复了活力。
宛若在湍急漩涡中力排险阻的渔夫,双手如撒网般牢牢抓住了上方的睡袍往外一掀。
来自身上的多重压力一下子被拔除,脱离目标的电鳗甩到半空,又被渔夫攥在手心。
企图挣扎的念头,被下一秒抛到板上的力量击退。
面对扭转局势占据上风的渔夫虎视眈眈的神情,电鳗竟深感解脱。同样已经湿透的身体轻抖着,静静等候命运的安排。
猎物终于束手就擒,一抹胜利的坏笑挂在了渔夫上扬的嘴角。
注意到他往腰间探去的手指,放弃抵抗的电鳗在砧板上微笑着闭上了双眼。
当身体被他熟练的手法展开料理时,卸下了攻击性电力的肌肉慢慢放松。
渔夫细细品尝着这视若珍宝的刺身,仍然带着热气的佳肴吞入滚汤般的体内,将俩人的身心毫无距离地融为一形。
程蔓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。
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可能是真的太累了。
又或者,是他太温柔了。
但是现在的自己,确实好好地躺在被窝里,睡袍也是穿得整整齐齐的。
而此时此刻那个侧身面对她还在熟睡的人,还是顶着被她弄乱的鸡窝头。
同样是结束的收场,他无论再体力不支,都会硬撑着照顾自己到最后。在这方面,她也是那个有待磨合的人。
默默叹了口气,抬手为他轻轻整理了一下头发,又回到了正常的顺毛状态。
他也醒了,把脸从枕头里转过来,揉揉还在打架的眼皮,一睁眼看见她盯着自己,有点被惊到,但还是打起精神给了个笑脸。
“姐,你也醒了?几点了?”
“一点多了。”
“半天时间就没了吗?待会天又黑了。”
“你有安排吗?”
“不是说要给豆豆带礼物吗?”
“那个没事,回到市区就可以买了,而且还能坐游船看夜景。”
“好,听你的。我先去洗澡。”
吃力地爬起来,腰上未褪的酸痛使他差点歪倒,只好暂时坐下。
“你没事吧?”
“没……应该是没有休息好……”
“先等会,我帮你按一下,别回头摔在浴室里了。”
他想拒绝,可是目前的体力抵不过程蔓的一拽,整个人像海豹一样趴在床上干脆不动了。
昏昏沉沉的脑袋被托起来垫了一个枕头,原本没扎的睡袍揭起卷在了后肩上。
手掌贴在腰间缓缓向外摩挲,将沉积的乳酸逐渐推开。
一开始他还痛到喘了几声,伴随着僵硬的肌肉一点点松弛下来,人也变得安静了。
按摩的范围慢慢扩大到了肩背、脖子和四肢,把滑雪留下的劳累一起舒展散去,不适感游离出了身体,头脑也清醒多了。
他还陶醉在意犹未尽中,那双手却从身上消失了。
纳着闷回头一看,她也在一旁自我拉伸做起了操,便挪过去想帮一把。
“赶紧去洗澡吧,待会还要收拾行李呢。”
“好的,谢谢你了姐。”
一个小时后,两个互相依靠的身影,踏着没了半个小腿深的积雪走在通往度假村外的路上,找到了前来接应的网约车。
天已经暂停了飘雪,四周几乎举目皆白,比起昨天同一时刻安静了许多。
“不知道市区有没有这么大的雪?”
“应该不会,那边温度相对高一点。就算有雪,也会有人安排铲掉,避免影响交通。”
“这么冷的天,城里的河都不结冰吗?”
“看情况了,虽然从地理位置和整体气候上来看,圣彼得堡属于不冻港,不过局部温度低的话也可能结冰。现在才十一月,应该没这么快。”
回到原来的酒店安顿下来,简单吃了顿饭,在码头买了票后,登上了涅瓦河全线的游轮。
船上的人不多,导游混合着几种语言在给游客们沿途解说。
俩人坐在窗口,边喝着咖啡,边欣赏着远近掠过眼前的城市风光。
港口天际淡红的日落,为这座古老又现代的世界名城覆盖了一层浅铜色的光芒。
分布两岸的冬夏宫与各种雕像的沧桑,教堂内外钟声和歌声的回响,还有众多学院在历史岁月浸润下的活力绽放,触目皆是回忆,令程蔓思绪万千。
而孔令麒也领悟到了她当初感慨自己留学时的那段“光辉岁月”所指何意。这里确实能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内敛,又不乏拼搏和浪漫的激情。
如果自己也在这片土地喝上两年伏特加,尝过黑面包烧土豆的醇厚,有没有可能在某天一条充满欧洲风情的街头,会偶遇到梦里的她。
不管过去怎样,能相遇相识、相依相守在当下,之前经历过的风雪、承受过的苦难,都值了。
船临时停靠在中途的码头,游客们纷纷来到了附近的纪念品商店。
孔令麒和程蔓也跟上了队伍,挑了一些巧克力、护肤品,还有明信片、纪念币,以及传统的俄罗斯套娃,整理好以后继续进行下一站的航行。
导游的声音仍在甲板上时断时续,船舱的贵宾室内,端着酒杯的俩人贴着彼此的耳畔,望着岸上明亮的路灯陷入了遐想。
“小东西,今晚的这趟船游,让我想了很多。”
“能说来听听吗?”
“这次的圣彼得堡之旅,就是为了寻梦的。我在想,如果时光再往前追溯,不止是回忆今生,前世的我们又都在干什么呢?”
“怎么会想到前世了?印象中你好像不是很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啊。”
“我是比较现实,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半辈子。现在重新审视圣彼得堡,它是凭借自身浓厚的文化底蕴给了我理性的教育,却也让我错过了感性的情调。”
“这么多年,我也走得很远很累了,遇到你以后才懂得,人生也还可以像今晚这样,慢下来欣赏一下路上被忽略的风景,听从内心深处另一面真实的需要,并给予满足。记得《三傻大闹宝莱坞》里的那句话吗?‘心是很脆弱的,你得学会哄它。’”
“记得,我也很赞成这句台词。”
一阵汽笛声在船上响起,仿佛是在黄浦江面每天熟悉的召唤。
船从一处较窄的弯道驶出,波光粼粼的水面再次呈现于开阔的前方,一座若隐若现的灯塔屹立在夜色中。
“姐,在圣彼得堡的一切,可以算是我们今生对前世的寻找。如果明天回到了上海,那就是前世在今生的延续了。”
“是的,上海也是一座特别的城市。那里有过我们打打闹闹的前半生,也正在进行着我们幸福快乐的后半生。”
“今生本来近在咫尺,可是额外跨越了千里才真正找到你。不知道更久远的前世,会不会要达到漂洋过海的程度呢?”
“时空轮回千万里,彼此回眸尘埃定。只要方向不错,就不用担心努力白费。”
“或许上天知道你我的感情之路都不顺,哪怕是晚了至少十年,他也会千方百计造就你来弥补上这个遗憾。就凭这个,我可以相信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玄学。”
“现在已经不玄了,灵魂精神有了正确的伴侣指引,物质的一切就会发展得越来越科学。”
舱里最后一名游客也出去拍照了,走廊上逐渐恢复宁静。
贵宾室里,两只酒杯的轻叩格外清脆。
孔令麒正欲饮尽杯中残酒,却被程蔓抢先一步按住手,把他的部分倒入了自己的余酒中。
“酒已经冷了,不宜独酌。”
她一口含入所有的红液,颔首示意对面的人继续下一步。
吻干顺着嘴角流下的一缕甘甜,带着酒香的唇恰到好处地贴上了这朵沾着露水的玫瑰。
已经变得温暖的醉泉涌向咽喉,鼻息中散发出来的迷雾渐渐模糊了双眼。
“小东西……”
“嗯?”
“以后如果我们要给自己留一份回忆录,你能不能想个好词来描述一下这段时光的含义?”
“就叫……《冰雪奇缘之蔓越莓曲麒》吧!”
“这名字……认真的吗?不过我还挺喜欢的。”
“就只是喜欢名字而已啊?”
“名如其人,意由心生。还需要我说得更仔细吗?”
“不用了,我已经感受到了。”
握住在颤动心口轻抚画圈的手掌到十指相扣,被程蔓的睫毛缓缓划过眼角,他渗出的一滴热泪打湿了她的脸颊,在孔令麒无名指的婚戒上弹起,闪耀着白雪般的银光。
(全文完)
标签: